去。

    “是啊,今年春天雨水足,雪化得也透,河水涨得快是好事,浇地不愁了。”

    王存业点点头,心里却隐约觉得这水位涨得似乎比往年同期要猛一些。

    王庆文牵着驮马,走在旁边,接话道:“是啊,开春这几场雨下得是时候,水涨得快。”

    “今年不是旱年啊,就是今年出门打工的少了太多了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们学校有几个老师,家属在市里厂子上班的,最近老往学校跑,唉声叹气的,说是厂子效益不好,可能要……要下岗了。”

    “下岗?”

    王真真坐在自行车后座,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大哥,下岗是啥?放假吗?”

    王庆文苦笑一下,摸了摸妹妹的头:“放假是高兴事,下岗……唉,就是没活儿干了,厂里不要了,得自己回家另找饭吃。”

    陈凌闻言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就是九八年的下岗潮。

    他知道这是经济转型阵痛期不可避免的现象,大批国企职工会失去铁饭碗,对未来充满迷茫。

    但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无疑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这么严重?”陈凌配合着露出凝重的表情:“市里哪些厂子?”

    “听说好几个大厂都悬乎。”

    王庆文叹了口气:“纺织厂、机械厂、还有那个挺大的五金厂,都传要裁人。”

    “我们学校有个张老师,他妹子嫁到了市里,原本是风光的事,在纺织厂干了十几年了,这几天愁得睡不着觉,就怕名单上有她。”

    他看向陈凌,带着点庆幸和感慨:“还是咱们山里好,好歹有块地种,饿不着。凌子,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们那方便面厂子受影响不。”

    “不影响,两码事。”

    “那就好,我就怕你投入多了,会赔钱。”

    陈凌点点头,没多说。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未来的十几年,城乡差距会进一步拉大,进城务工的浪潮也会越来越猛。

    不过这些没必要现在说,徒增焦虑。

    他有自己的计划和布置,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没必要跟别人说。

    “咱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勤快点儿,日子总能过下去。”

    陈凌含糊地应了一句,转移了话题:“大哥,你们老师工资还能按时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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