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萍步入,轻放茶盏,瞧见他神色凝重,便轻声问道:“又有人在讲堂闹事?”

    朱标将册卷推过去,道:“你看看,此人昨日之言,似为思辩,实则虚伪激辩。言外之意,是在挑动‘讲堂不应拘于纲纪’之论。”

    “我已命杜世清下一场亲讲,但我知,此事不止于言论。”

    顾清萍垂目沉思:“臣妾也曾听闻,沈家虽早年失势,但与礼部刘广尚有往来。若今番有人借建德堂讲坛之名,引士林之议,则太子名声恐被拉入风口。”

    朱标目光沉静:“我正要借此一试,谁是真才,谁是借势而上。”

    他抬眼:“我不怕议论,但我怕无根之喧。”

    “我打算设‘三问’,由讲士答之,士子评之,旁听者观之。沈峻若真有才,三问之中自显锋芒;若无真识,不过狂徒,亦无可惧。”

    顾清萍缓缓点头:“这是以言论制言论,以理压虚辩。只要三问设得巧,旁人便再难搅浑。”

    朱标微笑:“你可愿与我共拟此‘三问’?”

    顾清萍略一诧异,随即莞尔:“愿与殿下共议问道之事,何乐不为?”

    当夜,两人于书阁之中,推演三问,设辞审理。

    第一问:“《大学》诚意章中,‘正心而后诚意’者,为治国之本,何以证之?”

    第二问:“若‘礼’与‘时势’有冲突,应从何解?”

    第三问:“太学讲堂,讲理讲道,讲政否?”

    三问成。翌日清晨,朱标手持问案,传召杜世清、吴琼,并令当堂布席。

    午时,建德堂内座无虚席。沈峻端坐其中,神色从容。

    杜世清缓步登坛,开口便是:“今日之讲,由殿下亲设三问。非为斗词争理,实为问道明义。”

    “请诸士共答。先问,何为‘诚意’,何为‘正心’?”

    沈峻起身作答:“诚意者,无伪也;正心者,无妄也。二者相依,诚意在先。”

    杜世清点头,又问:“若言‘礼’不合时势,当如何是从?”

    沈峻沉吟片刻,答:“礼不合时,宜革;道不合理,当舍。士子不可泥古。”

    席下顿有数人颔首附和,然亦有两人暗暗皱眉。

    杜世清面色不变:“好,第三问:讲堂讲政否?”

    沈峻眉头一挑:“若讲道中含政,则无可避之。”

    吴琼忽而开口:“那沈公子以为,今日建德堂之设,是为讲政,还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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