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再荐,但我愿再听。”

    “听其悔心,察其本意。”

    “若此人真心可改,我亦不拒其再仕。”

    顾清萍眼中微现惊异:“这……非但不伤东宫威仪,反显其容人之德。”

    朱标点头:“太子不是审判者,是秉政者。”

    “我可以拒你,但不能诛你心。”

    夜落宫阙,禁钟未响,东宫后苑雪光如镜。

    朱标立于假山之巅,身后侍者早已退去,只留顾清萍一人立于不远处。

    “你看这棋局。”朱标一手抚袖,一手执黑子落于棋盘,“是‘角’。”

    顾清萍微笑:“东南为角,为生,为守,也是困。殿下是欲困敌?”

    朱标并未即答,反问:“若敌不入局,而我先困己,该如何破?”

    顾清萍凝视棋盘片刻:“若困己为引,引敌破形,困可转为势。”

    朱标一笑,将白子轻轻推入中腹:“我设三案,以断人心,又设复席,以收士望,如今东宫虽立,却也因此身在棋局之中。”

    “我知他们在看,在试,在推。”

    “但我更知,我不能再只是‘太子’。”

    “我要成为那个——在他们心中不可取代的人。”

    他言语轻缓,却句句落石如雷,顾清萍凝视着他的背影,眼中神色悄然微变。

    她轻声:“殿下已至此地,下一步当为何?”

    朱标目光向西,一字一句:“我欲——设‘问器堂’。”

    顾清萍神色一凝:“这是要入军器、礼制、律例之外的实政了?”

    “不是政,而是事。”朱标语气仍平静,“我设讲堂、开讲席、立三案、审复席,皆为人心。”

    “可天下不止有人,还有器。”

    “礼器制度、礼数法度、兵器粮储、文策律签,皆需有处统筹。今日设之,为太子府;他日移之,为中枢之骨。”

    顾清萍沉默须臾:“殿下,您这是要将‘问政’,落地成‘政器’。”

    朱标道:“心为源,器为形。无器承心,皆为空话。”

    消息传至王府,黄祁几乎是带着惶然之色进门:“王爷,太子欲设‘问器堂’,统事政之器——”

    “此举若成,东宫势必从‘问’转入‘治’!”

    朱瀚坐于榻前,双眸微敛:“他终于要开始抓‘事’了。”

    “比我料中早了一年。”

    黄祁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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