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不抬头:“按旧规。”

    林奉道一愣:“可东市先例……”

    朱标终于开口,淡淡一句:“此非东市,此为你林奉道之案。”

    “既为你案,自依你策。若你无定策,不必来问我。”

    林奉道面色一变,躬身应下,却心下惴惴。

    待他退出后,顾清萍缓步入内:“您是在立规?”

    朱标将手中册子合上:“不是立规,是立胆。”

    “我若事事断之,他们便事事问之;我若退一步,他们便需前进一步。”

    “外策堂已散,是我让他们散的,我便该逼他们——不问我,而问自己。”

    顾清萍凝视他片刻,忽而轻声一叹:“您这法子,是在逼人长出骨头。”

    朱标转过头,看她一眼,神情未变:“若无骨,岂能撑国?”

    然而,朝中远未平静。

    礼部尚书张衡之在翰林院私议中直言:“太子性多疑,好立异格,不通旧情。”

    是日夜中,朱标独坐于建德堂中,未设灯烛,堂内唯月光一线映于卷案之上。

    顾清萍端来一盏姜茶,他却未伸手。

    “我若不能让他们认我,不是凭声望,而是凭章法。”

    “张衡之有其旧门生三十余人散于六部八司,我若不破此枝节,何以见我心?”

    顾清萍沉声道:“那您要动他?”

    朱标摇头:“不。我要让他动我。”

    数日后,朱标下令:设“案后评议制”。

    凡东宫处理之案,结后三日,六司之中自推三人评其成效,以示自律互监。

    首案即南市误册之案。

    而推举评议者之一,正是张衡之门下陈庭礼。

    案评次日,陈庭礼于评文中言:“太子不预调审,责在官吏,虽非失政,然亦失于慎。”并于末注:“若设主审官则免此偏。”

    此言一出,朝中震动。

    此人虽未名诋太子,却已实陈太子失察之处。

    众人屏息,只等朱标回文。

    建德堂内,顾清萍望着那道呈上之评,低声问:“您如何回?”

    朱标提笔,只书三字:“言之是。”

    随即另纸手书一道:“即日起设东宫‘辅案使’,不专责批,唯列疑议,遇有政案未决,得署‘存问’,交吏部录入案尾。”

    “首任辅案使:陈庭礼。”

    顾清萍一愣,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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