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陆一丛的鼓声在清晨的风里落下,像在城里铺开了一条无形的路。

    路上的人一个个走起来,有快有慢,有轻有重,却都往前。

    “皇叔。”朱标站在侧,悄声道,“我忽然觉得,城里好像安静了。”

    “安静吗?”朱瀚侧耳,“不是安静,是一处处的声音,合成一支。”

    “叫做什么?”朱标问。

    “叫做‘心拍’。”朱瀚笑,“你记牢。以后你走到哪儿,都要把这一支带到哪儿。”

    “我带。”朱标笃定。

    他转身,看着顾辰和陈同在绳间对话——

    “你肩又耸了。”

    “我知道。”

    “知道就放。”

    “放了。”

    “多了。”

    “那你给我一个慢拍。”

    “好。”

    鼓声轻轻一顿,又拾起来。

    陈同脚下的担子稳住,顾辰的眉头也舒了。

    卖草鞋的把一双新鞋递给刘掌柜:“试试。”

    刘掌柜穿上,在绳间走了两步,竟回头朝他一笑:“你这手,比我柜上那两尺还稳。”

    “你柜上的两尺是量布的,我这手是量人的。”草鞋匠得意,“不一样。”

    刘掌柜正要翻白眼,又忍住了,笑着摆摆手:“你说得是。”

    远处,韩定带来新的学生。

    孩子们把书卷夹在腋下,脚步有些踌蹰。

    韩定不催他们,只领着在绳外站了一会儿,让他们望着走路的人,听鼓。

    他忽然明白了朱瀚说的“意”的意思:字在书上,意在脚下。人若不走,字就只是字;人一走,字就活了。

    太阳升上去的时候,巷口像一条被阳光温柔照亮的河。

    河里的人没有急,没有喧。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三步、三十步、三百步,而每个人的步子里,都藏着一个相同的拍子。

    朱瀚站在河岸,看着这条河在城里慢慢拓宽,心里那盏火稳稳地燃着,不猛烈,不张扬,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王爷!”白榆忽然跑来,手里抓着一根红绳,“我想出个主意。”

    “说。”

    “把走得最稳的三个人的鞋带系上红绳,挂在门上。别人一看,就知道今日谁走稳了。我们不写字,只挂鞋。”

    “好主意。”朱瀚笑,“鞋是他们脚走出来的字。”

    白榆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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