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周家土坯房的青瓦时,老爷子攥着磨得发亮的铜盆,在堂屋门口来回踱步。

    盆沿磕在门槛上发出轻响,惊得梁上的燕子窝簌簌落灰。

    “真能洗热水澡?”他第三次扭头问蹲在灶台边的周益民,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却忘了往嘴里送。

    周益民掀开布帘,水汽裹挟着暖意扑面而来。

    临时改造的浴室里,塑料布裹着的竹竿上挂着褪色的毛巾,墙角支着个旧木凳。

    “爷爷,水温我试过了,正好。”他伸手拧开太阳能热水器的水龙头,水流撞击铜盆的声响在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

    老爷子凑近两步,浑浊的眼睛盯着水面腾起的白雾——那雾气和灶膛烧开的水一模一样,可房梁上,分明没有飘来半点柴火烟。

    “脱衣服吧!”周益民递过搪瓷缸,转身要出去。

    老爷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粗糙的掌心带着常年握锄头的茧子:“这水.真不用烧?”

    没等回答,他已经哆哆嗦嗦地解开棉袄纽扣,露出洗得发白的粗布汗衫。

    当第一捧热水浇在背上时,老人的脊梁猛地绷成了弓,铜盆差点从膝头滑落。

    “烫!烫!”老爷子喊出声,却没躲开。

    温热的水流顺着脊梁沟往下淌,浸透了裤腰。

    他伸手去摸水龙头,指腹触到的金属管冰凉,可掌心的暖意却真实得惊人。

    “老天爷.”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震得喉咙里的痰直响,“比我蹲在灶火坑边还热乎!”

    周益民在帘子外听见水花四溅的声音,还有老爷子含糊不清的嘟囔:“这铁疙瘩.比姜汤还管用!”

    等老爷子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推门出来,穿着棉裤走出来,看得出来刚洗完热水澡,整个人都散发着“蒸汽”一般。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年轻时打赢了村里的摔跤比赛,“益民,快给你奶奶说!”

    周益民奶奶看见效果这么好,也不能错过拿着衣服就进去。

    周益民家的烟囱没再升起袅袅炊烟,这个消息比腊月的西北风跑得还快。

    第二天清晨,挑水的扁担声,都在周家院外停了脚步。

    “真不用烧柴火?”张大娘扒着院门,围裙角还沾着没揉完的面团,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屋顶那排锃亮的集热管。

    人群里立刻炸开锅,李婶的嗓门盖过此起彼伏的议论:“我家那灶台,一天得烧半捆麦秸!”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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