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靖国的屁股终于沾上摩托车后座时,粗糙的帆布裤与皮革坐垫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却被引擎的轰鸣彻底吞噬。

    他下意识攥紧周益民腰间的工装带,指腹触到对方棉袄下硬实的肌肉线条,而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后货架——那冰冷的金属杆上还残留着白日的阳光温度,此刻却在夜风中迅速变凉。

    摩托车冲出村口的刹那,车轮碾过结霜的土路,发出咯吱的脆响。

    梁靖国的后背猛地贴上铁皮箱,箱内工具碰撞的叮当声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让他想起农机厂仓库里堆放的零件。

    但此刻更震撼的是迎面扑来的风——带着雪粒子的寒风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脸颊生疼,却又让他莫名地兴奋。

    “坐稳了!”周益民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却像电流般窜进梁靖国的耳朵。

    他看着车头灯劈开的两道光柱,光柱里飞舞的雪花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在黑暗中划出银白的轨迹。

    这场景让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村头看露天电影,银幕上的英雄们骑着骏马飞驰,而此刻他胯下的钢铁野兽,比任何骏马都要威风凛凛。

    路过红星供销社时,梁靖国特意挺直了腰板。

    他想象着白天在这里买盐的张大娘若此刻看见,定会惊掉手里的搪瓷缸。

    还有农机厂那个总嘲笑他穿打补丁裤子的王胖子,要是知道他正坐在摩托车上,眼神该多嫉妒。

    风灌进领口的瞬间,他甚至已经构思好回村后的开场白:“嗨,就那样呗,益民非要带我兜兜风.”

    如果让周益民知道梁靖国的想法,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呢?

    摩托车爬上土坡时,梁靖国的屁股短暂离开坐垫,失重感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但这声音很快被他咽回肚里——他瞥见远处山坳里零星的灯火,那是他住了三十年的梁家庄。

    想象中村里人围上来的场景愈发清晰,孩子们会摸着摩托车的轮胎尖叫,老人们会吧嗒着旱烟袋问这问那,而他只需轻描淡写地摆摆手,说这不过是老同学的代步工具。

    引擎突然发出一声低吼,摩托车冲上最高处。

    梁靖国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车灯拉得老长,在起伏的土路上跳跃奔跑,像极了电影里那些威风的侠客。

    他松开攥着货架的手,试探着抬起胳膊——寒风立刻灌满他的袖口,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畅快。

    摩托车碾过梁家庄村口结冰的车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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