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的摩托车刚停在院墙外,就看见家里的窗子黑沉沉的——爷爷奶奶许是等不及,已经睡下了。

    他熄了火,踮着脚推开虚掩的院门,木门轴“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谁?”屋里突然传来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然后“咔嗒”一声,煤油灯被点亮,窗纸上映出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影。

    周益民刚要应声,就见屋门“哗啦”被拉开,老爷子裹着件打补丁的棉袄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根顶门用的木棍,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警惕地扫视着院子。

    “是我,爷爷。”周益民赶紧摘下头盔,军大衣的领子蹭得下巴有点痒。

    老爷子眯着眼瞅了半天,才把木棍往门后一靠,松了口气:“你这小子,回来咋不吭声?我还以为进了贼。”

    他往周益民身上打量,见孙子帽檐上还挂着霜,忍不住嗔怪,“这么晚才到?路上冻坏了吧?”

    “刚到村口就被晒谷场的灰给绊住了,耽搁了些时辰。”周益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往屋里走。

    “城里的事忙完,想着快过年了,就回来搭把手。”

    “晒谷场开啥会?”老爷子跟在后面追问,突然一拍大腿,“莫不是分收成?我傍晚听隔壁老王家说,今年能多分点?”

    周益民刚要答话,里屋传来奶奶的声音,门帘被掀开,奶奶穿着件蓝布夹袄,头发用布带松松挽着:“益民回来啦?”

    她的目光在周益民脸上转了一圈,没问路上累不累,先拉住他的手往厨房走,“晚饭吃过没?灶上还给你留着红薯粥呢。”

    “还没呢,本来想回来再吃,没想到赶上村里开会。”周益民跟着往厨房走,灶膛里的余火还没灭,映得铁锅泛着微光。

    “爷爷猜得没错,今儿分收成,每家能得一百三十块。”

    “多少?”老爷子猛地停下脚步,拐杖“咚”地戳在地上,在青砖上磕出个浅坑。

    他耳朵背,刚才没听清,往前凑了两步,棉袄的前襟扫过灶台边的柴火堆,“你再说一遍?”

    “一百三十块。”周益民提高了音量,看着爷爷的眼睛慢慢瞪大,浑浊的眼珠里像是落进了火星,“比去年多了一倍还多。”

    老爷子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手里的烟袋锅子“吧嗒”掉在地上,烟丝撒了一地也没察觉。

    他虽然知道,今年大家肯定能分到不少钱,但是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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