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一股混杂着油烟、剩菜和廉价清洁剂气味的暖湿空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眩晕。

    餐馆里人声鼎沸,盘碟碰撞声、炒勺颠动声、跑堂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忙碌的喧嚣。

    他正犹豫着该找谁询问,后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斥骂声,用的是不知道哪个地方口音的中国话,但冯晓刚大概听得懂。

    “死八婆!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这盘子多贵你知道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围着沾满油渍的围裙,正对着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咆哮。

    冯晓刚看了一眼,那是一张中国女人的面孔,只见她穿着沾满污渍的服务员制服,低着头,略显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

    至于地上,是摔碎的瓷盘和溅开的残羹冷炙。

    “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手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人的声音微弱,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和哽咽,是熟悉的普通话口音。

    “对不起有屁用!这个月的工钱扣一半!再做不好就给我滚蛋!你以为这里养闲人的?”

    老板越骂越凶,甚至抬起手,用油腻的菜单狠狠抽打在女人的头上和肩膀上。

    女人不敢躲闪,只是更紧地蜷缩起来,像一片在狂风中无依的落叶。

    冯晓刚心里一揪,有点儿看不下去,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女人的无助和恐惧感同身受。

    可是脚还没抬起,就像是钉了个钉子似得沉沉按在地上。

    他是来这家饭店应聘的,要是惹得人家老板不痛快,那连应聘的机会也没有了。

    而且,万一这女人真被开除掉,他得到这份工作的机会岂不是更大了些?

    冯晓刚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另一边,老板骂够了,啐了一口,转身又吼叫着指挥其他工人去了。

    那女人才慢慢直起身,蹲下去,默默用手捡拾地上的碎片,她侧过脸时,冯晓刚看到她的眼角有泪光闪烁,脸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肿,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只是看着看着,冯晓刚觉得这张面孔似乎在哪儿见过.

    “吕利平?!”冯晓刚惊呼出声,“你是吕利平?”

    吕利平听到有人叫喊,感觉到似乎有人注视自己,抬起头,与冯晓刚的目光撞个正着。

    那是一张写满疲惫和沧桑的脸,但是很陌生,吕利平并没见过。

    于是很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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