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城郡府,大堂内,炭火盆里的木炭将近燃尽,几缕青烟袅袅飘散。

    李密捏着虎牢失陷的急报,脸上褪尽血色,脱口惊道:“虎牢失矣?”他猛地站起,案几被撞得晃动,文牍哗啦散落一地。堂外寒风扑打帘幕,堂上诸人闻之,俱是惊愕!

    祖君彦起身问道:“明公,什么?”

    “虎牢、虎牢……,虎牢前夜为王君廓夺之。”李密难掩失色,只觉手脚发软,他按住案几,勉强坐回,过了片刻,才回答祖君彦,话语出声,又觉口干舌燥,示意从吏将急报与诸人看。

    诸人便传阅急报,鸦雀无声。

    裴仁基是第一个看的,他不及看完,早已面色惨白,仓促离席,扑通拜倒,以头触地,声音颤抖,说道:“臣、臣……,逆子怎敢!臣累及军国大事,罪不容赦,甘愿领死!”

    他说话当口,王伯当、孟让、徐世绩、祖君彦、郑颋都相继都已看完急报。

    震惊的神色,随着传阅,一个个浮上脸上,堂内空气仿佛凝固,静得能听见炭火熄灭的轻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密身上,等待着他的雷霆之怒。

    李密盯着裴仁基颤抖的背影,喉结滚了滚。他何尝不怒?不怨?

    可连败之下,损兵折将,单雄信困在偃师,李士才等或死活被汉军擒获,当下可用的大将,只有王伯当、孟让、裴仁基、徐世绩。徐世绩他又不敢用,也就是只剩下王伯当、孟让、裴仁基而已。若因此见责裴仁基,不仅将使他更少可用之将,这还是其次,更要紧的,虎牢一失,管城诸部军心,可以想见,已是必将更加动摇,而如果再处置了裴仁基,其部余众则又肯定会惊恐起乱,说不得还会牵连到别部,至时,内外交困,恐就要不战自溃了。

    他强将翻涌的惊怒压下,离座下堂,亲手将裴仁基扶起,语气却出奇地温和,说道:“裴公何出此言?快快请起!行俨陷於贼手,身不由己,被迫为之,其情可原,此事与公无干。”

    王伯当也起身来,帮着李密,搀扶裴仁基回席落座,亦劝道:“公子陷於敌手,为势所迫,非其本心。裴公忠贞,众人共知,明公断不会因此而见责忠良。裴公勿须自责。今虽失虎牢,然我军尚有余力,我等竭能尽智,助明公共思解危之策便是。”

    扶着裴仁基坐下,李密直起身,稳住心神,顾与堂中诸人,说道:“伯当所言甚是,我在管城数万精卒,兴洛仓城驻兵十万,虎牢虽暂失之,公等无须多虑,足可夺回!”

    他目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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