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南铁附属地七号仓库。

    更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叫嚷,惊起了屋檐上的几只麻雀。

    “什么?”老窦盘腿坐在炕沿儿上,手里端着烟袋锅子,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东洋人要从城里撤出去?”

    侯传言点了点头,神情颇有些无奈,叹声说:“我也是刚接到的消息,上头已经决定,即日起,东洋警务署就不再协管省城治安了。”

    一听这话,哨子李立马就从炕上窜起来,双手紧了紧裤腰带,骂骂咧咧地说:“我操!那还玩鸡毛,哥几个抓紧跑路吧!”

    说罢,就自顾自地披上棉袍,准备带手下的弟兄逃出奉天。

    钻天鹰和老窦虽然没有动弹,但闷闷的不吭声,眼里的顾虑却已毕露无疑。

    侯传言见状,急忙堵住房门,好声劝道:“李哥,你别走呀!”

    “不走干啥?”哨子李一边提着棉靴,一边反问,“难道在这等江连横派人来追杀我啊?”

    “这里是租界,你们很安全。”

    “安全个屁,你自己都差点让江家绑了,还他妈腆脸跟我说安全?”

    “可是……秦爷交代的差事,你们还没办成呢!”

    “去你妈的!”哨子李大手一挥,“老子不干了,行不行?”

    侯传言心急如焚,忙说:“李哥,你好歹也是奉天有号的人物,怎么……怎么能半路撂挑子呢?”

    哨子李不吭声,闷头打点包袱。

    侯传言又说:“李哥,你再好好想想,你们仨手底下还有几十号弟兄,再算上秦爷的人,咱们凑一凑,少说也有个百十来号人,也不是完全没胜算呐!”

    哨子李冷哼道:“江家立柜十几年,那是白给的吗?硬刚没戏,咱们只能趁乱偷袭,上次关厢大乱,没能插了江连横,计划就已经失败了。现在仗打完了,江连横也缓过了这口气,再想火并,那就是找死!”

    老窦也点点头说:“最近这些年,江家撒出去的钱,比咱挣得都多,省城上上下下,从督军署到衙门口,甚至就连洋人那边,都有江家的关系,咱们只能靠着东洋人撑腰,他们现在还要撤,那还怎么玩儿?”

    侯传言却说:“东洋人只是从城里撤出来了,但租界这边,不还是咱们的地盘儿么!”

    “那有什么用?”老窦撇撇嘴说,“八卦街和雪街那十七家商铺,又不是在租界,东洋人又不能随叫随到,太危险了。”

    “别呀!咱们还有机会,真有机会!”侯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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