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内,血腥味尚未散尽,混合着劣质茶汤的苦涩与沙尘的燥热,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气息。

    老和尚低沉平缓的诵经声,如同微弱的暖流,艰难地在这片被血与火反复蹂躏过的空间里流淌,试图抚平惊悸,涤荡污秽。

    小和尚则死死抱着背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清亮的眼睛里除了后怕,还多了一丝对这残酷世道的茫然。

    角落里,脚夫们蜷缩得更紧了,瞎眼老者空洞的眼窝对着虚空,干瘪的嘴唇无声蠕动,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老赵咂着嘴缩回脑袋,脸上那点看热闹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褪去,正想跟崔钰再贫两句。铁生则盯着门外沙地上那个痛苦翻滚,哀嚎不止的虬髯沙贼头目,握着柴刀的手微微颤抖,眼底的恨意与方才雪鹰那冷酷高效的手段带来的震撼激烈碰撞着。

    “啧,到底是雪鹰,下手够黑够准,连个囫囵都不给留......”老赵搓着下巴的胡茬,话还没说完。

    异变再生!

    门口那破碎的门洞,昏黄月光与狂舞沙尘交织的光影中,三道青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重新浮现!

    正是去而复返的雪鹰三人组!

    他们去得突兀,回来得更是毫无征兆,仿佛从未离开过这片沙幕。

    宽檐斗笠压得低低的,面巾遮脸,只露出三双冰冷得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戈壁深处蛰伏的毒蛇。狂躁的风沙似乎都刻意避开了他们周身三尺之地,形成一种诡异的静谧。

    茶馆内,老和尚的诵经声戛然而止。崔钰搭在门框上的手,指腹微微下压。老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把身边的铁生往后挡了挡。

    只见其中一名青衣女子,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飘絮,径直走向茶馆内散落一地的金银财宝——那是之前沙贼包裹被钢爪撕裂时迸射而出的。她动作轻灵,却又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漠然,仿佛只是弯腰去捡拾自家地里掉落的麦穗。腕间乌沉沉的铁链垂落,钢爪收敛了寒芒,如同沉睡的毒蛇。

    她俯身,伸出覆盖着薄薄皮手套的手,开始一块一块地捡拾那些沾着沙尘和些许暗红血渍的金饼银锭。动作不疾不徐,视满屋惊骇的目光如无物。金银与粗粝沙砾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茶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嘿!几位......”老赵喉头滚动,硬着头皮想开口。这钱是祸根,留在茶馆里也是麻烦,对方拿走似乎也......合情合理?他试图用这种市侩的想法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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