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如最细的蛛丝,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扇窗,仿佛轻触便会断裂。依旧空茫一片,感知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心跳、血液的流动,甚至一丝一毫属于生命的体温辐射。这死寂般的虚无,远比发现一个穷凶极恶的敌人更令人心悸。要么,窗后的存在强大到能将自身的一切生命体征完美敛藏,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彻底与这浓稠的黑暗化为一体;要么……那扇窗后,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某种超出常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一滴冷汗悄然滑过她沾满灰尘与汗渍的脸颊,留下冰凉的、令人不适的轨迹。头顶远处,追兵在茅屋附近翻找的杂乱声响——粗鲁的呼喝、器物被粗暴掀翻的碎裂声——断断续续传来,反而更衬得此地的寂静如同凝固的墨汁,沉重、滞涩,几乎令人窒息。她不能动,连呼吸都竭力压制着,至少现在绝对不能。任何细微的动作,哪怕只是一根睫毛的颤动,都可能成为引爆这死寂深渊的***。

    时间在恐惧的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司马南强迫自己放缓、再放缓呼吸的节奏,每一次吸气都不可避免地吸入污浊夹道里腐烂菜叶和夜壶散发出的、混杂着泥土腥气的恶臭,每一次呼气都轻如游丝,生怕惊扰了眼前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拴住,死死锁住那扇黑洞洞的窗,试图在那片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分辨出任何一丝异样——一个轮廓的晃动,一点微光的闪烁,或者仅仅是光影一丝不自然的扭曲,任何能证明那不是纯粹虚无的东西。

    就在她几乎要怀疑自己,认为那确系幻听,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即将被这无休止的、令人发疯的静默彻底压垮的瞬间——

    窗内,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两点极其微弱的幽光。

    那光芒极其暗淡,绝非灯火烛光,更像是某种冷硬金属或深埋地底的矿石,在吸收微弱的月华后反射出的、不带丝毫温度与暖意的微芒,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难以名状的、介于灰蓝与惨绿之间的冰冷色调。两点幽光悬浮在绝对的黑暗里,位置恰好是常人眼睛的高度,一动不动,如同深渊裂隙中蛰伏的兽瞳,冰冷地、不带任何情绪地、穿透了破败窗棂的缝隙,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藏身的阴影之上,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司马南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彻底冻结,连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只余下胸腔内一片刺骨的冰寒。那不是错觉!那窗后,真的有东西!而且,它一直都知道她在这里!刚才那声轻微的“嗒”,不是试探,不是警告,更像是……某种古老存在从沉眠中苏醒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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