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大殿里一片沉默, 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在权势和威压之间,几乎每个人都在挣扎着。无数臣子脸上露出纠结之极的神情。终于, 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静。

    “这怎么能行?”说话的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 看着已经花甲之年了。

    秦诺记得, 他好像是礼部的左侍郎……还是右侍郎来着,记不清楚了。

    群臣也有些诧异,没想到率先打破僵局的会是这么一个小透明。

    此时的侍郎大人可是一点儿也不透明。他脸色涨得通红, 几乎要蹦跳起来,声音尖锐,义正言辞:“古往今来,从没有入宫册妃的女子出宫再嫁人的例子,这怎么能行呢?不合礼法, 不合规矩!”

    严厉的斥责声,让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眉梢抽搐, 恨不得咆哮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纠结这点儿破事儿!

    然而对秉持了一辈子礼法规矩的老古板来说, 这就是天大的噩耗。

    秦诺有些想笑, 其实这句话是他之前专门请求秦聪加上去的。只是为了自己一点儿私心。反正是无关紧要之事,秦聪便顺从了他的意见。

    这样诡异而又紧张的气氛中。霍东来突然笑了,充满了苦涩。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好像要输了, 又一次输了。

    这种静默时候隐忍蛰伏不出, 行动时势如猛虎、一击必杀的作风, 正是那人一贯的风格。

    每一次, 自己都会比那人逊一步,哪怕起步点明明比他高出一大截来。

    摆在面前的两条路无比清晰,斥责遗诏伪造,杀掉淳王和裴拓,然后布置兵马,迅速与裴翎决一死战。

    论兵马数量,他手中的神策营和神兵营丝毫不逊于霹雳营,但是真的打起来,能占上风吗?霍东来对此不报太大希望,一旦无法立刻取胜,京城势必被战火所损。虽然拥戴的淳王没了,京城里不还有一个舒王吗,一样能当大旗。而且对方还可以打着为淳王和裴拓报仇的旗号。

    第二条路,承认遗诏的合法性,改换门庭,拥护眼前的淳王登基。群臣齐心共拥,先帝临终授命,再也合情合理不过了,朝野上下自然是一片和乐,没有了任何纷争的余地。

    大殿里一片静默,这时,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乾元殿管事太监之一的王高歌高举一份诏书,匆匆奔入殿内,“太后有懿旨,请诸位大人静听。”

    范丞相看了一眼霍东来,然后冲着王高歌点点头,“王公公请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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