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虽然身子轻颤,却是一声不吭。

    方沁湄暗自佩服,轻轻地擦去血污,定了定神,将针在灯火上烧灼之后,狠狠心一针插入皮肉之中,努力地穿针引线,将伤口缝了起来。

    婉娘额头满是汗珠,但她知道,此时正是关窍,故而只是咬牙硬抗。好在她也不是没受过伤的,这点痛倒还能忍。

    足足忙了小半个时辰,方沁湄才将伤口处理完毕,裹上伤药之后,果然血液不再溢出。

    婉娘虽然仍是面容苍白,却透着一股子神清气爽。她转过头来瞧了瞧同样显得疲惫的方沁湄,挑眉道

    “瞧不出,你一个小姑娘家,倒有这份胆气和手艺!照我说,你竟不该在这里呆着,该去漠北军营!”

    方沁湄不动声色地擦拭着手上的血渍,摇头道

    “我没有悬壶济世的能为,也没那份胆气,对我来讲,护着身边的亲人,已经是竭尽力了。”

    顿了顿,方沁湄歪歪头笑道

    “这点子微末的技巧,你们跟军医一说,他便知晓了,若要再精深,我可实在做不来,我的手呀……”

    她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来,在灯下晃了晃,带着丝遗憾

    “还是只适合做描描画画的,要是从此和各种伤口打交道,那多可惜!”

    婉娘看着方沁湄,原本该有的感激变成了鄙夷的一哼

    “你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了!成吧,我先出去了,你把你这屋子里的东西,都卷了,从窗口给我扔下来,我让人给你换新的。”

    婉娘指了指自己身下垫着的铺盖。

    方沁湄从善如流,待婉娘跃出窗口,她立刻将残留着血腥味儿的席子连同铺盖统统卷成一卷,拿根布带一捆,扔下了二楼。看着婉娘的身影倏忽消失在夜色之中,方沁湄这才缓缓地坐回到桌前,吐出一口长气,只觉得背心都是冷汗。

    她知道,自己在冒险。方才她若是不管婉娘的伤口,其实也完说得过去,但是……唉!为什么还是没学乖呢?

    方沁湄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小耳光。

    婉娘伤成这样,偏不去其他人那里,却来了自己这儿,显然,是对现在身边的同僚们有了疑虑。而自己在这个时候,又展现出不同于这个时空的医学知识……怎么就能这么热血上头呢?

    算了,做都做了!大不了,都往自己的便宜爹身上推!

    方沁湄正在暗暗咬牙,就听窗口又响起轻微的剥啄声

    “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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