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翻了个白眼,对这矮胖子的奚落早就习以为常了,并不以为意。

    一来生活在这座本来就没几个人念过书的乡野地方,如果被人骂上几句,便要恼火的话,干脆跑镇外那条奔涌不息的澜沧江边上,直接跳进去了事。

    二来,这恶汉本就是镇上百姓取笑打趣的对象,尤其是那些胆大泼辣的妇人,别说嘴上骂他,便是动手打他也是常有的事儿。

    加上这厮平日里老爱与人吹牛,特别是那些还在穿开裆裤的小孩儿,老对人家说当年他在衙门当差的时候,在这镇上抓歹人时,与人家七八个大汉在这镇门口一场恶斗,直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光是那流出来的血,便将这一丈多宽的街道溅得跟下雨天的泥泞道路一般。

    不过虽然这镇上的人没把他当回事儿,包括卢云,但是这家伙与刚刚那个高个汉子,对外来的商旅能不能进镇内却有着生杀大权。

    独木镇的布匹绸缎极富盛名,自本朝开国以来,就在此督办了三个织造厂,担当起‘奉召监制御用锦缎’的重任,有朝廷官员常年驻扎在此,监理织造事物。

    原本卢云一家是这镇子上数得着的大户人家,有上百亩的棉花地和十几亩的产桑地,年年赚得盆满钵满,而且卢家还不是御用的,这让在此驻扎的都监大人眼红不已,因此招来横祸。

    常言道民不与官斗,本来卢家打算送点好处打点打点,未曾想那厮贪得无厌竟私自下了一封官府批文,要强行征用卢家的部田地与织造厂,这让卢家上下恼火不已。

    卢家老爷也就是卢云的爷爷,便连夜前往仪水城找关系疏通,未曾想还未走出这镇子便被那都监大人带人抓了回来,愣是以抗旨的罪名将卢家一家成年男丁尽数抓走充军。

    当时未成年的男丁也就只剩下卢云这根独苗,剩余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原本巨大的宅院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卢云还是当时被母亲悄悄抱着跑了出来,躲在铁砂巷这个破落贫民窟里生活,直熬到卢云十六岁时,母亲也去了。

    一直生活在贫民窟的卢云从小便将仇恨记在心里,学会了隐忍,从来不忘记娘亲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矮胖子拉了条凳子坐在老者对面,老者也停下了笔,收起纸墨笔砚进屋去了,矮胖子上下仔仔细细的瞅了眼卢云,一本正经的道“你这崽子算是走了狗屎运了,这可是趟肥差。”

    卢云扯了扯嘴角,心想,一文钱一封信,还肥差,你当老子傻啊?

    矮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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