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前,楼闵楼阙兄弟两人各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又带了些干粮,像平时出门访友一样平静地坐上马车,回到了县衙大牢。

    二人走后,楼府彻底恢复了平静。

    从大年初一到初六,本该是亲友往来最热闹的几天,楼家的门前却冷冷清清,再也没有人来过。

    初七是三公子楼闳的冥寿,也是郑娴儿嫁过来整整一年的日子。

    郑娴儿如今的身份是越来越模糊了。府中众人当面只以“奶奶”两个字唤她,背后便以“落桐居”三字指代,已经极少有人称她作“三少奶奶”。

    但“三少奶奶”这个身份,却不是那么容易摆脱掉的。

    比如今日,楼夫人一大早就派了人来,提醒她别忘了到祠堂去上香祭奠。

    郑娴儿对这些事并不在意,楼夫人叫她去,她也就去了。

    到了祠堂摆上香烛供果,郑娴儿便站在牌位前,笑了:“人死如灯灭,鬼神之说应该都是骗人的吧?我猜太太自己也不相信那一套,否则她就不敢叫我来给你上香上供了——除非她认为我有本事把你给气活过来!”

    牌位当然是不会说话的,只有三炷香在香炉里袅袅地燃着,平白营造出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郑娴儿在祠堂里坐了小半个时辰,看着香烛燃尽了,便盖上香灰,关门走了出去。

    出门却看见楼夫人在廊下等着她。

    郑娴儿一怔:“太太怎么站在外面?这地方是个风口,冷着呢!”

    楼夫人一语不发,转身推门进了屋。

    郑娴儿只得跟了进去,看见楼夫人鼻子耳朵都是红的,不禁担心:“太太在外头站了多久?怎么不进来?”

    楼夫人在供桌旁坐了下来,掀开香炉盖子看了看里面燃尽的香灰,叹了口气:“娴儿,三房这一脉香烟,不能断!”

    “没断啊!”郑娴儿眼睛看着香炉。

    楼夫人摇头:“你别装糊涂。我的意思是,闳儿不能无后!”

    郑娴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楼夫人看着她,叹道:“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三房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你得为三房留下一个孩子来。”

    郑娴儿不懂这个。

    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不懂。

    楼夫人并不是只有三公子一个儿子,她怎么偏偏就那么执着于三房的香火呢?给死人娶媳妇、大费周章地过继旁人的儿子,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想抱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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