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一盾从民乐系音乐厅出来,邓菲儿的个人独奏会最后一首才弹到一半,她已在台上颦眉落泪、指颤悲声。侯一盾不想等到最后谢幕,悄悄起身从民乐系音乐厅出来,顿时被外面潮湿闷热的空气,在皮肤上包了一层黏糊糊的汗,吸口气都觉得胸闷。

    他知道泪流满面的邓菲儿并非被她自己的琴声感染,而是因为三天前他和她刚刚分手。这是他截止到大二暑假前为止,第四个哭着离开的女朋友了。前三个很快被他在物色新欢的过程中迅速淡忘,但这一个不同,虽然是他提的分手,但心里说不出的失落,甚至有点后悔。

    不管怎样,他还是答应了她最后一个请求,来听她的个人古筝独奏会。走在学院里湖边回宿舍楼的小道上,满树的蝉声叫得他心里抓狂。没一会儿全身都湿了,头发贴住脖子,发梢搔着颈窝痒痒的,心想明天去剪个短发吧,说一不二,没什么事不能重新开始。

    刚到宿舍楼前,手机在短裤兜里震动。侯一盾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喂?”

    “大福,是我,你在学校吧?”电话那边的男声小心翼翼的,侯一盾陷入遥远的熟悉感。

    “啊?在啊,你……”他在脑中快速把这声音和过去认识的人联想了一遍,“我靠!王世龙!是你吗王世龙?!”这声音让他愣在教学楼前的香樟下。

    “我在图书馆后面的林子里,你来靠湖的那边,快点!见面再说!”王世龙立刻挂了电话,他的声音焦急而谨慎,像在什么危险环境中联络外援。

    侯一盾转身就往图书馆那边跑,紧皱双眉,脑中凌乱。他重新想起过去有关王世龙的事——那些事让他难受了大半年。

    王世龙是他从初中开始的死党,一直到考进同一所大学,关系比在大学里认识的哥们铁得多。大一暑假,王世龙的单亲父亲计划带儿子一起去攀珠穆朗玛峰,王世龙就约了侯一盾一起去。还没等到放假,侯一盾就被健身房的器械砸伤了脚。

    在家养伤的那段日子,侯一盾只好凭借王世龙一路上的电话、短信、邮件来宽慰自己不能同行的遗憾。一路上王世龙都发来照片,让他羡慕不已。后来王世龙到了某地,结果通往珠峰大本营的桥被冲断了,带着冒险家精神的一行人,只好折回选择那条比较好走的路线。

    王世龙发给侯一盾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在绒布寺,他到现在都很清楚地记得照片上壮硕的王世龙咧着嘴笑得很傻,身后有座挂满彩旗的藏|式白塔,再远处就是蓝天之下云雪相接的珠峰。自此之后,侯一盾再也没收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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