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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怪,余墨痕原先耐着性子左等右等,天都不肯黑;然而她在集市上晃荡了一天,逛到终于忘了时间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夜色却蹑手蹑脚地降下来了。

    贺寿用的高台架子也终于搭好,铺上了彩色的布料,扎上了艳俗的花朵,挂上了鲜亮的灯笼。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中,这些布置里粗制滥造的部分逐渐隐去了形迹。朦胧的灯火之间,这些篾片草纸破布头搭在一起,竟然也能给人以一种温暖而灿烂的错觉。

    余墨痕不由抱起了胳膊。

    元凭之看她一眼,关切地道,“有点冷?”

    “不是。”余墨痕低声道,“有点不习惯。”她对傍晚的灯火稍有些抵触的情绪,总会不自觉地把这看得见摸不着的暖意和她母亲过世时那巨嘴似的漆黑门洞联系到一起。这些年来,她为了机枢院忙前忙后,也很少留意普通老百姓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因此始终没能更新自己心中那个矛盾的意象。

    余墨痕顿了一顿,抬起头,眨了眨眼,道,“我可能……我可能得多尝试一下。”

    元凭之也想起了之前的对话,看了她一眼,两个人相对大笑起来。

    他们走得稍慢了几步,那高台前便已经挤满了人。他们二人暂时居住的那个小村落里并没有多少人口,如今这个阵仗,可能是附近各个村镇的人都来了。余墨痕原先还奇怪,按照他们之前的调查,玄女教的核心据点应该不在这个镇子;一打听才知道,玄女教在西南一带的影响极广,为了恭贺她的芳辰,稍大些的市集都会举办类似的庆典,此处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人山人海之中,余墨痕怕元凭之这位贵公子给挤得难受,本想找个稍远些的酒楼坐下,应该也能看得清楚;然而她转念一想,他们二人如今只能租最破的房子、最差的田地,并不是有闲钱上酒楼的大户,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

    好在高台搭得的确很高,他俩所在的这个位置,忽略前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也能看个大概。

    民间的庆典,大多是唱些大戏、演些舞蹈杂耍,此处也不例外。不过这里的阵势果然大的很,一开始就上来了一队小姑娘,挥舞着几面画了波浪的白布旗子,从舞台上快步奔了过去,意思是发了大水,波涛滚滚;不一会儿又铺起一块大黄布,黄布下头不晓得有什么在涌动,意思是大水过后又闹起了旱魃;再之后又是几个一身黑衣裳、翻着跟头来回跳动的小孩,意思是病鬼作祟,处处都闹起了瘟疫。一个卖货郎打扮的角儿挑着担子,从这些小鬼身边仓皇而过,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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