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筋疲力尽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已被汗水浸透,有十几双的手正按在我身上,将我牢牢按在地上。伯父的声音响起道:“可算是好了。”

    众人将我扶到椅中坐下,我慢慢环顾,见黄鸢吴悝王祁等都围在我身边,担忧地看着我。

    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道:“天怒地怨两界针…..”竟是疏离的声音。

    我转头看时,只见她双手将自己撑起,坐在榻边,脸上不再是潮红一片,而是惨白。我的心慢慢下沉,见到她醒来的喜悦已被明知自己将死的无望心情代替。

    两个月过去,这针却不曾再发作,伯父宽慰我说,想必毒性甚小,发作一次后已然耗尽。他反复替我把脉,又令我割血查验,始终验不出是何毒物。

    我却固知,毒仍在我体内。言眺又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

    她当日滚落悬崖之前,借口还我面具,暗中已将毒针刺入我右手指,其后伯父数次替我把脉都未察觉有异,可见这毒隐秘又复杂,并不是轻易可以查知的。

    我已是等死之人,一切都再无意义。

    我在盆中慢慢洗漱,不再仔细去看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脸,只是修面洁面,随后束起发髻,又换上一套干净衣衫,环顾了屋内一周。

    所有铜镜早被青布蒙上,不曾再被撕开过。我已有许久未见我自己的脸了。

    屋内摆设甚是整齐,笔墨纸砚与贴身兵刃都各处其位。我业已许久未曾碰过笔墨与兵刃了。

    只有金弦弓,装在匣中的金弦弓,是这屋内的唯一突兀之

    物

    我走过去,拿起木匣,随后出了东庭,去了北庭。

    疏离已经大好,正在腊梅树下,微微发怔。日光闪烁于树叶空隙之中,也倾泻在她依旧略显苍白的脸上,流光波动。一

    瞬间,仿佛万事万物都有了生命,有了魂魄,有了喜怒哀情。

    天地只此一幕,千秋仅此一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疏离转头看着我,慢慢地道:“天怒地

    怨两界针,世上并无解药。”

    我沉默片刻,道:“生死由命,我不强求。”

    疏离看着我的眼里忽然流露出几分软弱:“如果你去找你

    师父,或许还有…..”

    我笑一笑,走过去道:“我确实想去找我师父了,所以来将此物交还给你。”我向她递出木匣。

    她怔了一怔,不由自主接过木匣道:“这是何物”随即打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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