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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伐果决的荣王,看着战场上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都不曾轻易地落过一滴眼泪,可是从林若死后,每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杯一杯地酗着酒,一次一次地醉生梦死,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每回都是泪流满面。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悲伤?好像望不到边际的一条河流,没有什么能够丈量。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楚?仿佛胸口被掏了一个大洞,没有什么能够填满。

    红酥手,黄藤酒,一杯愁绪,几年离索。春如旧,人空瘦,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钗头吟凤》里的陆务观,终究没能和唐琬走到最后,何其叫人不忍?

    哪怕是《梁祝化蝶》,梁山伯和祝英台,也是在一起的呀!

    偏只有陆务观和唐琬他们两个,只有他们两个,明明两情相悦,明明琴瑟和鸣,最后还是不得不分开。

    牛郎和织女,一个放牛郎,一个天上仙!

    许仙和白素贞,一个读书郎,一个白蛇妖!

    宁采臣和聂小倩,一个呆头书生,一个无依鬼魂!

    他们这样的都在一起了,可是偏偏,门当户对的陆务观和唐琬,却含恨终生,不能厮守!何其残忍?

    就像他和她,慕容冲和林若。

    不得不签下的和离书,最后成为了那么多令人艳羡的团圆美满里的一抹落寞寂寥!

    煜王似是终于注意到了身边的四哥有些不对劲,那弥天而来的悲伤之意,连他都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四哥,四哥?你没事吧?”煜王扶着慕容冲,看着慕容冲面无人色的悲戚,撑着他冰凉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息?还是现在就回府?”

    “我……”

    慕容冲才刚开口,新的一组七艘画舫又缓缓地驶来,晚风送来了那清泠泠的歌声:“旧人换新衣,屋檐春柳绿,弹指间刹那物事成往昔。描过眉的笔,捧过场的戏,最后一息放手化余烬。檀香木的椅,留一片虚影,人潮来去急,谁听这曲十八相送的戏?”

    《梁祝化蝶》,来了。

    慕容冲硬撑着站稳,冷冷地回了一句“留下”,用面无表情,压下心里的波澜汹涌。

    檀香木的椅,描过眉的笔。

    阁楼上的林若缓缓站起,看着那缓缓驶过的画舫。檀香木的椅,只在林家,那是价值连城的紫檀木;描过眉的笔,留在荣王府,和那个为她描过眉的人一起。

    一阙词,一首曲,一场戏,之所以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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