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先生,终于动了。他既不言,也不叱,唯伸一指,天地为笔。指落无声,而浩然之气自有回响。

    只见他伸指一点,那光并不耀目,却似一道书卷缓缓展开。理线复排,经纹自虚空浮现,如有无数无形之笔在抄写天道。

    巫的血命、光的照界、魔的无形,在那一指之下,皆归于一线。

    “理生于序,序起于心。”

    他的话轻如尘语,却响彻虚空。只见得理界中原本已被封的诸纹开始逆转,镜光流动,理线重排。

    从他指尖流出的光,不似炎阳,而似晨曦初生的浩然正气一般温润而平整。

    那是一种与巫全然不同的气机,巫以命为锁,以宿为因。而浩然正气,则以心为轴,以身为基。

    霎时间就见得青光溢散,浩然之气自他身周腾起。那气非风,非火,却能令天地有序,阴阳归位。

    而随着它冲入那巫俑的命界之中,如同两人联手一般,好似如水入土,又如春风解冻。巫的符线在浩然之气之中微微颤动,每一缕铜纹都恍若被唤醒了“被理解”的意志。

    一瞬之间,那原本封困妙广与暗魔的命界,竟然开始自行溶解,不崩,不碎,而是缓缓消散,如墨入水。

    理的光、巫的印、光的照、魔的雾,在这一刻竟奇异地交融成一体,彼此推衍,彼此修正,彼此映照。

    “轰!”

    下一瞬,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震响,天地陡然亮起万丈光潮,巫印崩散,光海卷空,浩气澄澈。光与理交融,天地好似一息之后轰然明净。

    妙广退了半步,光轮渐敛。暗魔的身形再度浮现,胸前那一缕金线闪烁不定,他抬眸,凝视着理界中央那静立如碑的颍川先生。

    而颍川,则神色如常。袖底青光仍流,恍若这一切,不过是他心中早已演过的一场理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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