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露晓色,映出了山影的轮廓。这一夜,即将尾声。

    亲卫们夜里有些撑不住的,轮换着值守出去歇上个把小时,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们脸上都带着焦虑疲色。

    唯有苏念,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困似的,安静守在病床前。擦汗换药一概琐碎事情做得妥帖尽善,时刻紧盯着王欢的状态。

    那副镇定冷静不见乱色的模样,无形中已经隐隐成了大家的定海针。

    只是旁人不知,她的指尖,在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端水杯时激起层层无序波澜,险些将热水扣翻到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面上越静,心里头愈是乱成浆糊。

    林望歌几次欲张口劝她去休息一会子,哪怕只是闭闭眼睛,可终是无声地叹口气,陪着一起守王欢。

    一夜无事,王欢的脉象很平稳。随着天边光明愈盛,众人心里的那根弦绷得发出崩溃的吱哑声,离断掉只差毫厘。

    就在这时候,一阵冷风莫名吹过,像是什么的揭幕序曲。

    不远处,御灵宗的弟子们背着药箱,推着零七八碎的仪器,鱼贯而入,几乎立刻被无数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盯死了,个个吓得如芒在背。

    褚云卿拍了拍苏念的后背,示意她松开手把人交给医师。

    苏念怔愣片刻后点点头,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

    几个精通岐黄之术的弟子们连忙上前,检查王欢的状况。

    唐宋清也在一边没什么作用地安慰着,“大家也别太过紧张,吉人自是有天相的。”

    “姑娘,麻烦避让一下。”一个弟子低声对病攥紧了王欢胳膊的苏念提醒,她才如梦方醒般猛然起身,坐了一整夜的身子麻痹,险些跌倒。

    “医生,求您”她一把拽住那个弟子的袖子,冲动地想说些什么,又梗住了。

    求医生有什么用?到了这个时候,医生能做的都做了,也只能尽量准确地反馈情况,喜讯或是噩耗。

    要求也该求死神吧,求他网开一面,莫要独独垂爱那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这样的期盼,该是所有的病人家属朋友,所共有的奢望。

    “抱歉。”苏念轻声为自己的无礼致歉,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那个弟子似早已习惯了病人家属类似的言语,冲她微微颔首,“我们会尽力。”

    “谢谢,谢谢”她连连退步,喃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低语。

    “会没事的。”明明自己已经慌得如强弩之末了,苏念还不忘强自安抚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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